致我们将老的母亲——汉语
初二(8) 朱星语
风雨打尽红墙和绿瓦,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;汉字里墨香温存一笔一划,世代传承的表达。——题记
有种语言,她是沉淀于五千年时光酝酿的精华,是流转在青稚或沧桑的黑色眼底的眸光,是奔腾在每条东方血脉中长殷的赤血。她化为低沉有力的诗句,从文人口中溢出;他画成佛像前袅袅青烟,在声声梵唱中吟咏,也是她,划过“人间能得几回闻”的清歌,相随于乐曲,穿越时空,走到今天。
她曾辉煌强盛,也曾伤痕累累,如今病骨一身。
她有一个名字,叫做汉语。她从酒池肉林的王朝,蹒跚着穿过风花雪月和“烽火连三月”的年代,跌跌撞撞地走向未来。《最后一课》中,韩麦尔先生曾说:“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——最明白,最精确。”诚然,他的话无从推翻,但我认为,这“最美”二字,汉语也能从另一个方面分得一杯羹。
法语以其无与伦比的精确性著称,而这过于刻板的一丝不苟,反倒失去了一种模糊的美感。汉语则恰恰弥补了这一点。他的多变、精巧,让使用着她的黄皮肤黑眼睛人也为之惊叹。七言绝句、楼前楹联,遒劲的楷书被墨色润泽,托在心中,放在手心把玩,玲珑剔透,意蕴无穷。山海关孟姜女庙前有对联云:“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,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。”这一句,不正是巧妙地利用了汉字谐音、多义的模糊美吗?乍一看,浑然不觉妙处,越是细品,越发钦佩对联作者的别具匠心,不禁拍案叫绝。倘若汉语失去了这弹性,便也就不再灵巧,从此,她就只能活在冰冷的公文中,虽能更称心地完成记录的使命,读在嘴边却索然无味,再不见字里行间的气韵。
不过都德说得的确好,一个亡国民族,“只要牢牢地记住他们的语言,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”。中国历史上,曾有一场转折性的崖山战役,“崖山之后无中国”的喟叹也由此而来。但这并不是结束,满清入关、八国联军入侵、日军肆虐中华……一件件沉重的枷锁逐渐加在这曾如巨岳般巍然屹立的汉语身上,迫使她为了走得更远,一次次蜕变。从畅所欲言到文字牢狱,从“之乎者也”到删繁就简,从铺纸研墨到铅字印刷,汉语在忍痛改变,华丽转身;语法也已同昔日有天壤之别,但她依旧是她,她的魂还在,情不变。中国也曾面临亡国危机,文化也因此一度低迷破败,中华儿女却从未放弃过她,在她的指引下,不断探索,不断赢得新的希望。与所有文字一样,她是我们的信念,是拯救身处黑暗的我们的光,是我们永远向前的力量。
但她终将会老。悠长的岁月带去了风沙,迷蒙了她的视线,勾勒出她脸上的深壑。满人无知的封杀成了她身上最大的疤痕,前朝胜者用她随意篡改了历史成为她内心抹不平的心事。她的骄傲——诗词歌赋、低吟浅唱,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时间磨损,被功利轻化,被浅薄俗化。
她老了,在青史的洪流中步履维艰,在世界一体化中遭遇冷眼。
此时此刻,我多么想拥她入怀,捂一捂她冰凉的心,告诉她,你的儿女还在,我们,爱你如初。
但要在一个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母亲面前说出这句话,该有多么哽咽?
点评:
有这样至孝的儿女在,汉语母亲是多么欣慰呀!有这样精美绝妙的传承与表达,汉语母亲也永远不会衰老!我代表全体中华儿女向你说一声:谢谢你,星语!
指导老师:盛夕武